我有一種怪毛病,就是每當我死線(deadline)即將兌現,就會不自覺開始頭痛、噁心、逃避現實開始亂寫東西,這一篇也是這樣來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流行起甜姐兒,一堆青春洋溢娃娃音的少女甜妞當道,就算還不算是甜姐兒,再過幾年這一個個甜妞都有機會變成林志玲第二。

        不過甜姐兒這三個字隨著我的年齡增長而與我漸行漸遠,我總以為我慈悲為懷待人寬厚,誠然事實並非如此,
C小姐說,我的眼神會殺人。

        高中時穿著制服走在台北市街頭,不免碰到一堆人來給你填問卷、推銷愛心筆、裝聾裝啞募款,我一律視若無睹直線走路。但這些聚集在台北街頭的工讀生為了拿到業績,不免以「人牆攻勢」、「苦口婆心」、「裝瘋賣傻」達到目的。

        第一次遇到「人牆攻勢」時,幾個大個子擋住我的去路逼我填寫問卷,我往左移往右移都沒辦法繼續前行,掉頭走他們又檔回來,一句句拜託幫忙一下此起彼落。我白了他們一眼大喊「你們給我滾蛋,再過來我叫救命!」,路上行人紛紛將眼神投向過來,全部人馬瞬間跳開,我得以通行。

        又過了一週,這次換成愛心筆推銷。我一個禮拜才一兩百塊零用錢,哪裡買得起這玩意?同樣不理人但換來的卻是:「唉壓~你們
XX的學生不是都很有愛心的嗎?」「你們女校的學生不是最喜歡幫助人的嗎?」但眼看我公車遲遲不來,他一直死纏爛打我總要有點回應。「同學要不要買枝筆?」他誠懇的雙手奉上兩支醜死人的無尾熊原子筆,「我家開文具店你要不要過來跟我批發?」我又白了他一眼補充說「我家很窮我媽教我不要亂花錢!」。之後什麼諸如愛心郵票、愛心彩券、愛心墊板,把我的耐心推到極限後我會加上「我要不要買關你屁事,拜託你滾開好不好。」做結尾。

        最妙的是有一回一位人士像發傳單般給我一張紙,我仔細看才知道原來是一張收據,果真是詐欺業之父。他裝聾裝啞向我討錢募款,先給你收據再向你要錢。他比手劃腳跟我比一比單子上的一百元收據,我搖搖手把收據還給他,他不死心追上來給我另一張五十元的收據,外加懇求拜託的眼神。這時我微笑了,我用手語打了「請問你是哪個單位來的?」,他楞了一下繼續懇求我給他錢,我又打了「我沒有錢,請問你知道我在說(打)什麼嗎?」,他仍是裝聾作啞跟我討錢。最後我把收據扔回給他,跟他說你不會手語還跟我說你是聾啞人士你騙誰,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大學後我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溫和許多,但很明白的一切都是假象。練啦啦隊穿小短裙時同學在旁邊大呼小叫的我會一把把彩球扔到他臉上、當值星官碰到遲到的小朋友時我會瞪人、上實習課遇到愛講話不做事的同學我會手叉腰不講話(聽說我不講話時最可怕?)、考試碰到有同學想偷看我答案時我會做起身吼他「要不要給你抄是我的自由,你不唸書想作弊麻煩去看別人的!」

        就連上了研究所,實驗室的男同學都把我當壯丁用,我一句「是不是男人阿!」從此沒有人敢用推車搬「二次水」,考試要到了在同學裝懂講解考試重點時飄來一句「你根本沒念吧?書上不是這樣寫的!」。不過還好我不是最兇的,一個學姐曾經唸書念到頭要炸掉時轉過身來跟學弟講:你再放周傑倫的開不了口我就讓它真的開不了口!

        之後的豐功偉業諸如被罵哭的專櫃小姐、舉白棋投降的工程師、頻頻道歉的客服人員和氣到掛我電話的信用卡小姐,我決定要改革換面。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雖然當甜心甜妞甜姐兒已經為時已晚,什麼粉紅色指甲油俏麗小可愛卡娃伊小背包也都離我遠去,但熟女戰爭眼看就要開打,再不有所作為我就要搭下班媽媽級列車。我明白熟女和歐巴桑只是一線之隔,必須要收起張牙舞爪的歐巴桑魄力拿出熟女的笑容,
C小姐說,在我身穿短裙腳踩辣妹靴的時候,最好不要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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