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J:

        很久沒有妳稍來的信息了。這年頭,提筆寫信的人已經不多了,拜科技所賜,MSN、Skype、E-mail廣為流行,連封親筆賀卡都難看見,何況是一封親筆寫的信函呢?

        我已經畢業幾年了,剛結束一段長達九年的感情,沒有淚水沒有怨言。記得幾年前我還跟你提過的誓言嗎?雖然我曾經以為我們會一直走下去。人們總是說,經一事、長一智,但悲哀的是,我到現在還不清楚男女腦袋到底有什麼差異。我們這群共同的朋友都散了,那段日子就像是電腦中了病毒一般,全都被format掉、找不到了。我曾經試圖想要過一個全新的生活,全新的環境、新的朋友、新的工作、甚至是新的感情寄託,然而不得願的,竟是揮之不去的舊的人、舊的事、舊的物,偏偏連新的感情寄託處都沒有。

        大概曾經跟妳提過我的理想與抱負,妳經常問我,對未來的計畫有什麼新的進展?我滔滔不絕地闡述忙碌的生活與快步的節拍,哪怕只是多念了書本的一個章節、找到了一些可用的資料,我都會仔細地寫下心得與註解。但兩年了,目標還是在那邊,遠遠的,只是已經越來越模糊。悻悻然翻著桌上的資料,我痛恨人們說的「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但我無法辯駁,因為看起來就是這樣。只是誰知道,表面的結果其實看不到我內心真正的思維。

        我還是想問妳,緣分究竟是什麼?如果沒有緣份,那麼人們還需要努力嗎?如果一切都被看穿,那麼人生中少走的那些冤枉路,會不會到下一輩子又纏回到自己的身上?人總是很矛盾,對未來茫然的時候會渴求什麼人給點指示,對未發生的事情多點猜測;但若知道得太多,鐵口直斷後的箴言對往後的日子卻會變成一股揮之不去的陰影。人們不知不覺地依循著預言前行,但究竟是因而果、還是果而因,都已經不可考了。

        又一年過去了,我知道身邊的朋友將會一個一個離我而去,去揮灑他們的人生,然而我卻停留在這裡繼續惆悵。不知道如果我繼續努力,那個目標究竟是會離我更近還是更遠。人間有太多我悟不透的道理,不知道十年後我會不會有新的體悟可以與妳分享。忽然地我痴痴笑起,活在這樣的一個太平盛世,所有的煩惱三千絲其實都只是鳳毛麟角。老天爺管中東戰火都已經分身乏術,只能暫時把妳的我的那些無關緊要的兒女情懷晾一邊。

        如果有一天,我們能不再面對冷冰冰的電腦,就算不能相約喝杯有溫度的茶水,也讓我看見妳用手刻出來的信紙吧!

 



原文出處: Loser Like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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